魏國在北方的敵人是柔然。如果把雙方比作拳擊手的話，柔然看起來更加高大、健壯，體重遠(yuǎn)超過魏國。但在拓跋燾眼里，對手就是虛胖，不堪一擊。于是，奇怪的現(xiàn)象出現(xiàn)了：“大胖子”柔然被打得亂跑，“小瘦子”魏國在后面瘋追。

柔然的來歷一直是謎

柔然的來歷一直有爭議，像個“混血兒”，也搞不清楚“爸爸”究竟是誰。可能是鮮卑、敕勒、匈奴、突厥等多民族、多部落的大融合，內(nèi)部有60多個姓氏，來自四面八方、各個階層，包括少量的漢人。

“柔然”這個名字不知道誰起的，意思也模糊，就像路邊撿了個沒名沒姓的孩子，大家隨口叫的。有人認(rèn)為含義是“聰明、賢明”。他們自稱為“茹茹”，“菇”是漢人的姓，可能是他們漢化以后取的，找了一個和“柔”讀音相近的字。但在拓跋燾這個“文明人”看來，柔然只是還沒有開化的原始人，輕蔑地稱他們?yōu)椤叭淙洹保馑际遣粫伎嫉南x子。

柔然本來就屬“雜交”，所以四海之內(nèi)都是兄弟姐妹，擴張的速度非常快，最強盛的時候，北達貝加爾湖畔，南抵陰山北麓，東北到大興安嶺，西邊到準(zhǔn)噶爾盆地和伊犁河流域，還進入過塔里木盆地。

北魏拓跋珪在位時，兩個鄰居的關(guān)系就極差，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明元帝拓跋嗣時，北魏被打得差點“殘廢”，只好在平城的北方修筑長城，從此死死“頂住大門”，雙方消停了幾年。

雙方交手了三個回合

拓跋燾即位后，咽不下這口氣，拳打夏國時，還腳踢柔然，忙得不“歇火”，和柔然交手主要有3個回合。

第一回合：初露鋒芒。

柔然的可汗叫大檀，聽說北魏的“新領(lǐng)導(dǎo)”才16歲，大喜。秣馬厲兵大半年，得到消息：拓跋燾像猴子似的坐不住，上臺5個月，就拔腿跑到東邊去了，晃悠了3個月，才回到平城。

大檀決定給這個年輕人一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老前輩的厲害。

他派6萬騎兵迅速穿過陰山，突然出現(xiàn)在云中(今內(nèi)蒙古托克托縣東北)。拓跋燾下令全國總動員：各地部隊全部開往云中。讓對手明白“少爺”不是好惹的。

但是，他的性子實在太急，沒有等到其他部隊集合到位，自己帶著駐守京師的幾千騎兵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出發(fā)了。馬不停蹄，經(jīng)過三天兩夜趕到云中。魏軍一看傻了，柔然的騎兵鋪天蓋地，像螞蟻一樣密密麻麻。柔然看到送上門的肥肉，個個狂熱亢奮，蜂擁上前。這支孤軍被圍了50多重，淹沒在驚濤駭浪之中。

短兵相接開始了，柔然的騎兵一度沖到拓跋燾的馬前。魏軍極為震恐，但拓跋燾神色自若，周圍的士兵才鎮(zhèn)定下來。

奇怪的是，柔然很快撤兵，如同潮漲潮落。直接原因是：柔然的統(tǒng)帥于陟斤在亂戰(zhàn)中被一箭射死。但大檀還在，也不至于全面潰散。可能的原因是：柔然并不知道拓跋燾就在軍中;同時，北魏的其他軍隊陸續(xù)趕到，柔然害怕遭到內(nèi)外夾擊。

總之，拓跋燾逃過一死，留下了驚險又帶著謎團的“處女作”。

第二回合：重創(chuàng)對手。

到了425年，夏國的赫連勃勃死了，這年10月，拓跋燾分5路大軍推進，到了漠南，丟掉輜重，每人攜帶15天的口糧，深入漠北。這是千里迢迢的偷襲，柔然沒料到拓跋燾這樣玩命，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連遭重?fù)簦?fù)傷后倉皇逃跑。

這一戰(zhàn)，柔然被打怕了，從此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第三回合：徹底擊垮。

又過了4年，拓跋燾帶領(lǐng)大軍卷土重來，再次向北挺進千里，手法和上次一模一樣，突然出現(xiàn)在柔然的腹地栗水(今蒙古國翁金河)流域。柔然被嚇得四處逃竄，大檀飛身上馬，只帶著少數(shù)隨眾向西逃跑。

拓跋燾在東西5000多里、南北3000多里的蒙古草原上，瘋狂屠殺和搶掠。這次的戰(zhàn)利品有：30多萬頂帳篷，幾百萬頭牲畜，100多萬匹戰(zhàn)馬。

魏軍掃蕩了兩個多月，下面的人勸說：收獲也差不多了，離開京城時間太長，還是回去吧。

拓跋燾這才班師。后來，魏軍抓到投降的柔然高官，他們報告了實際情況。柔然不堪一擊的原因是：大檀得了重病，國內(nèi)已經(jīng)混亂。遭到襲擊后，身邊只有幾百人，只能仗著熟悉的地形和追殺的魏軍“捉迷藏”，最近時只隔100多里，已是彈盡糧絕。

涼州的商人也證實了這一點，說：魏軍如果再堅持幾天，就能活捉大檀，把柔然殘余全部消滅。

拓跋燾聽了，長嘆一聲，100步只走99步半，后悔不已。

這次戰(zhàn)役后，北魏民間的馬匹、牛羊以及皮貨的價格都大幅度下降。不久，大檀病死，柔然再沒有還手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