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zhàn)爭時期，不僅有戰(zhàn)士們在戰(zhàn)場上浴血奮戰(zhàn)，保家衛(wèi)國。還有那么一群身份特殊的士兵，他們犧牲自己的生活，打入敵人內(nèi)部竊取情報。與抗戰(zhàn)殺敵相比，他們也許處于更大的危險之中，他們就是間諜。然而在眾多的間諜中，有這樣一群女人做著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她們鮮為人知，但是時間不可就這樣遺忘她們。

一、沈安娜：共產(chǎn)黨的人工竊聽器

1915年，沈安娜出生在江蘇泰興的一個書香門第。1932年畢業(yè)于江蘇省泰興中學。1932年入讀上海南洋商業(yè)高級中學，結識了在中共特科從事秘密情報工作的中共黨員華明之。1934年，由于沒錢繳納學費，沈安娜選擇了收費低且學期短的中文速記學校。1934年冬，國民黨浙江省政府要招—名速記員。中央特科領導王學文希望沈安娜能承擔這個工作。經(jīng)過考試，1935年1月，沈安娜被正式錄用為浙江省政府秘書處議事科速記員。

不久，沈安娜接到了組織上的暗語密信，希望她“回上海一趟”。她偷偷地把省政府的一些會議文件、記錄夾雜在衣物中裝進小提箱，帶回了上海。王學文派華明之到杭州取情報。華明之和沈安娜有時在茶室里會面，有時裝扮成情侶在西湖碰頭。1935年秋，經(jīng)王學文批準，沈安娜和華明之在上海舉行了婚禮。

沒有錄音筆的年代，會議記錄全靠紙筆。在淹沒于文山會海之中的政府機關里，反應敏捷、技巧嫻熟的速記員是人見人愛的寵兒。憑著每分鐘200字的記錄速度和一手好字，沈安娜很快就在浙江省政府站穩(wěn)了腳跟。

進入1938年后，在更加動蕩的時局下，沈安娜受周恩來的委托到國民黨部當間諜，收集情報。由于出色的表現(xiàn)，沈安娜很快受到了朱家驊的器重，凡是蔣介石主持的會議，沈安娜是速記的不二人選。沈安娜獲得的重要情報源源不斷，由丈夫華明之送出，直抵周恩來等南方局領導的手中。來自國民黨高層的許多絕密情報，周恩來等南方局領導了然于胸，避免了工作的被動，進行了針對性的斗爭。1939年1月，沈安娜被確定為即將召開的國民黨五屆五中全會的速記員，并負責保管會議的有關文件。在這次大會上，由蔣介石作報告，沈安娜就坐在離蔣介石僅三四米遠的桌子旁作速記。收集到重要情報，為共產(chǎn)黨的勝利作出突出貢獻。

解放戰(zhàn)爭時期，沈安娜在國民黨中央黨部搜集了大量的軍事戰(zhàn)略情報，從未暴露。1949年4月，吳克堅指示沈安娜和華明之：不必隨國民黨南下了。他們悄然離開南京，回到上海。5月上海解放，沈安娜長達14年的地下諜報生涯宣告結束。

二、黃慕蘭：各種傳奇女間諜的原型

1907年，黃慕蘭出生在湖南瀏陽一個開明之家，12歲被父母送進長沙周南女校。1923年至1925年，黃慕蘭曾有過一段短暫的包辦婚姻，“丈夫”是抽鴉片、打丫鬟的二世祖。1927年三八節(jié)當天，黃慕蘭與中共中央機關報《民國日報》主編、中共中央軍委機要處主任秘書和警衛(wèi)團政治指導員宛希儼結婚。國共分裂之后，宛、黃夫婦被命令轉入地下工作，用米湯在《圣經(jīng)》中密寫文件、去小旅館對接頭暗號……至此，黃慕蘭開始了“潛伏”人生。

1928年，兒子出生才三天，丈夫宛希儼就被調(diào)往贛西南領導土地革命和武裝斗爭，4個月后犧牲。赴命前，她強忍著喪夫別子的巨大哀傷，把剛斷奶的兒子送回宛希儼的父母家撫養(yǎng)。在中央機關工作時，黃慕蘭遇見了在武漢時就認識的賀昌。賀昌在中共六大上和關向應同時當選為中央委員。日久生情，黃慕蘭開始了她的第三段婚姻。

1931年，賀昌主動申請獨自秘密前往蘇區(qū)斗爭，黃慕蘭再次面臨離別。黃慕蘭后來才聽到傳達的消息：中央紅軍開始長征后，他跟項英、陳毅等一起被留在江西堅持游擊戰(zhàn)爭，一次率領部隊向粵北邊區(qū)轉移時，在江西會昌河遭敵伏擊，被包圍了7天7夜，最后因糧盡彈絕腿部負傷而壯烈犧牲。

1931年4月中旬，時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的關向應在上海閘北被捕，幸好他當時用的是化名，身份沒有暴露。4月21日，顧順章在漢口被捕，這個中共歷史上最大叛徒提供的“情報”，足以毀滅上海所有的黨支部。十萬火急，關向應危在旦夕。周恩來找到黃慕蘭，希望她出手相助。黃慕蘭不負重望，通過其密友陳志皋（后來成為她的丈夫）的父親陳其壽走上層關系，救出了關向應。也巧，1931年仿佛注定黃慕蘭要大顯身手。

6月22日，時任中共中央總書記的向忠發(fā)在即將調(diào)往江西中央蘇區(qū)前夕，于上海法租界被捕，他隨即“交代”了情況，致使與其同住的周恩來深陷險境。黃慕蘭在與丈夫一起喝咖啡時無意中打探到了“某共產(chǎn)黨大頭子”被捕的消息，在與潘漢年一起分析情況后，確定被捕的人就是向忠發(fā)，她立即把這一情況及時報告給了周恩來，幫助周恩來逃脫陷阱。

1955年，黃慕蘭涉入“潘楊案”之中，于6月初在上海被捕，后被關入秦城監(jiān)獄。63年，宣判她為叛徒、特務、反革命，同年被宛希儼的長子接出監(jiān)獄。67年，黃再次被押入秦城監(jiān)獄，75年釋放，黃表示要繼續(xù)上訴，一直沒有結果，連在地下工作時指導過她的工作的高級領導人，也無能為力，不能過問。直到1980年，得蒙鄧穎超召見，她的冤獄才得以平反，任上海市政府參事室參事。

三、余家英：與戴笠面對面斗智斗勇

余家英還有一個名字叫張露萍，1921年農(nóng)歷五月二十八，張露萍出生在四川省一個貧寒的知識分子家庭。父親余澤安，是一個私塾老師。張露萍上小學時，二姐病故，大姐余家彥被軍閥、四川暫編師師長余安民強娶為妾。這些不幸的遭遇，激起了張露萍對黑暗的舊社會的憎恨和憤懣。1937年在成都讀中學的張露萍，參加了黨的外圍組織“中華民族解放先鋒隊”四川總隊，積極投入抗日救亡宣傳活動。1938年10月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

1939年10月，張露萍受黨派遣回四川工作，秘密打入重慶國民黨軍統(tǒng)局電訊處及電訊總臺，擔任黨在軍統(tǒng)局的地下黨支部書記。他們白天分頭工作，晚上秘密聚會，交流情報。張露萍還負責與中共南方局的聯(lián)絡，把同志們從軍統(tǒng)機關截獲的重要情報送到南方局。他們在艱苦的環(huán)境下發(fā)展了黨的組織，支部成員達到7人。 張露萍領導的地下黨支部猶如一柄出鞘的利劍，插在敵人的心臟，在敵人最森嚴、最機密的特務首腦機關里，構建了一個黨的“紅色電臺”，同敵人展開特殊的戰(zhàn)斗。他們及時準確地提供了許多重要情報，使黨組織多次躲過敵人的破壞，并使敵人的許多秘密行動被中國共產(chǎn)黨掌握。

1940年3月，地下黨支部不慎暴露，張露萍等7人全部被捕，引發(fā)了震驚國民黨上下的“軍統(tǒng)電臺案”。張露萍等先被關押在重慶白公館監(jiān)獄，受盡酷刑，堅強不屈，敵人從他們身上一無所獲。1945年7月14日，敵人把張露萍與張蔚林、馮傳慶、趙力耕、楊光、陳國柱、王錫珍7人押上刑車。黨的好女兒張露萍壯烈犧牲，年僅24歲。

四、陳修良：女將風范搞策反

陳修良1907年出生于寧波，“五卅”運動后，因領導學生運動，被學校作為“赤色分子”開除。在大革命高潮中加入中國共產(chǎn)主義青年團，擔任共產(chǎn)黨早期婦女運動領導人向警予的秘書并由向警予同志介紹轉為正式黨員。1927年11月至1930年7月，在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回國后長期在上海等地從事地下工作。

1946年4月，陳修良任中共南京地下市委書記。1947年初，陳修良領導發(fā)動了著名的“5·20”反饑餓、反內(nèi)戰(zhàn)、反迫害大游行，并迅速席卷全國，形成了被毛澤東同志高度贊譽的繼軍事戰(zhàn)線之后對國民黨反動派進行斗爭的“第二條戰(zhàn)線”。

解放戰(zhàn)爭進入戰(zhàn)略決戰(zhàn)階段，她領導的市委先后策動國民黨空軍、海軍、首都警衛(wèi)部隊、江寧要塞、南京大校場機場塔臺、431電臺等起義——這些起義倒戈事件發(fā)生在臨近解放的前夕，具有特殊的軍事、政治意義，黨中央給予了高度評價。

解放后，陳修良任南京市委組織部長、市委常委、婦委書記。1950年8月，陳修良任上海市委基層工作委員會副書記、上海市委組織部副部長。1955年2月調(diào)杭州工作，任浙江省委宣傳部代理部長。

1957年陳修良被打成“極右派”，遭遇坎坷；1977年陳修良摘去“右派”帽子后，曾先后任浙江省、上海市政協(xié)委員。1979年獲徹底平反，后調(diào)往上海任上海市政協(xié)常委。1983年1月，她調(diào)任上海社會科學院黨委顧問、研究員。后又被聘為上海市委黨史資料征集委員會黨史研究員、上海社會科學院學術委員會顧問等。

1988年，陳修良離休后以耄耋之年，筆耕不輟，她抱病寫下一百多萬字的關于黨史的重要文章。1998年陳修良病重住院，10月6日，正在上海的中共中央總書記江澤民以及黃菊、曾慶紅、徐匡迪等領導人專程來到華東醫(yī)院陳修良的病榻前，向她致以親切問候。1998年11月6日，這位傳奇女性不幸病逝，享年91歲。

五、宋維靜：“叛逆之女”

宋維靜是廣東省高明縣人，生于1910年10月，1927年1月加入共產(chǎn)主義青年團，1927年5月轉為中國共產(chǎn)黨黨員。1927年5月至1929年9月任兩廣區(qū)委、廣州市委交通、組織干事，廣州臨時市委書記，廣東省婦委書記，其間參加了廣州起義，年僅17歲；1929年9月至1930年3月任廣東省委候補委員；1930年3月至1931年5月被廣東省委派往東江蘇區(qū)工作。

1931年5月至1934年4月在上海婦委、救國會外語學校工作；1936年，曾參加過廣州起義的宋維靜打入閻錫山控制下的婦女團體，她與丈夫溫健公配合默契，收集、傳遞情報，機智果斷，受到黨中央情報部的肯定。

后來，宋維靜受組織派遣，再次打入閻錫山軍隊內(nèi)部，沒有暴露身份的她，被閻錫山委任為上校專員。宋維靜是在上海結識丈夫溫健公的。1930年11月，溫健公在上海被捕，被投進龍華監(jiān)獄。當時受黨組織委托，宋維靜以表妹的身份去探監(jiān)，兩人產(chǎn)生愛慕之情，于1933年結婚。

1938年，溫健公犧牲，這一年宋維靜才28歲。盡管此后有無數(shù)次機會可以再婚，宋維靜都放棄了，直到去世，整整64年。身邊的工作人員說，她難以忘卻革命中患難與共的丈夫。宋維靜曾兩次坐敵人的牢。1930年4月，為送一筆黨費被敵人投入監(jiān)獄一年多。1933年5月1日，在一次宣傳抗日的集會中，宋維靜再次被捕。出獄后她首先做的事是要求恢復組織關系。宋維靜還曾兩次坐自己人的牢。

1942至1943年，在延安的“整風運動”中她被錯誤關押；“文革”期間，擔任河南省農(nóng)委副主任的宋維靜被誣蔑為“特務”，又遭關押。但不公正的待遇，絲毫也未改變她對黨的忠誠。

六、英茵：鮮為人知的女諜

英茵，1916年3月28日出生于北京。英茵是英斂之之女，英驥良的妹妹，英若誠、英若識、英若聰?shù)墓霉茫⑦_、英壯、英寧的姑奶奶。

英茵畢業(yè)于北平女子高等師范學校。從師范學校畢業(yè)不久，她就奔赴上海，先后在明月歌舞團、上海聯(lián)華影業(yè)公司歌舞訓練班學習并開始舞臺演出。

1936年，英茵進入明星影片公司，相繼在影片《生死同心》、《清明時節(jié)》、《壓歲錢》、《十字街頭》、《社會之花》中飾演重要角色，并主演了影片《夢里乾坤》。

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后，迫使英茵不得不暫時中止在銀幕上進一步施展才華。1941年4月，英茵的男朋友平祖仁被日本憲兵隊逮捕。英茵多方營救不得。平祖仁終于在1942年1月8日被日寇槍殺。

1942年1月19日，英茵在上海國際飯店10樓708房間吞服大量藥物自殺。她一個人反鎖房門，將半碗生鴉片，加上烈酒，又摻和大量安眠藥，一口氣喝光，不治身亡，時年25歲。

當時，英茵諜報人員的身份已為日偽發(fā)現(xiàn)。至少有7件重大諜報案涉及英茵，其中5件是她喬裝舞女或妓女，誘騙日偽人員到預定秘密地點由諜報人員予以處決。資料表明，有9名日寇及漢奸以上述方式被暗殺。

于是，英茵不斷受到日本憲兵的盤查傳訊。為了像平祖仁一樣“使工作秘密永不泄露”，她以死相抗，可謂“殉國殉情”。